個人覺得當然是,若無法將台語視為母語,作為得獎公開致詞的第一語言,甚至是唯一語言。這樣顯示從主辦單位、執行單位、評審團,乃至入圍者與獲獎者,對這個獎項背後所代表的台灣本體文化不夠尊重。
這樣的心態沒有對錯,母語之死是被殖民的民族文化流失中的冰山一角,也是執政者缺乏覺知,缺乏改革的勇氣與作為,必然會發生的事。
拿台語獎項不講台語無需指責,但需要自省。無法用意境優美的台語思考與致詞,本身就是受害者。
若台語在當事人心中有足夠的份量,自身對於自己的行止有覺知,領獎時居然不以台語致詞,能不自省嗎?
可惜很多政治人物、藝術家、藝人,台語只是工作需要,並不是她們公開致詞的首選語言,甚至不是選項。
語言本身就是文化最重要的載體。在流行文化的頒獎典禮上,忘了飲水思源,這樣好嗎?
很多人不覺得自己被殖民,母語的喪失可以佐證此事。
華語霸權欺凌每一個進入體制的台灣人。讓很多人在講母語時會有莫名的疏離感,甚至自卑感,這也就是國際聯合國去殖化組織所定義~
【殖民統治者殖民地人民語言文化,使被殖民者產生自卑心理,導致象徵文化滅絕的語言逐步被滅絕斷根】這項表徵最明顯的事證。
個人失而復得的台語能力
剛到台北生活時,租房子在瑞安街附近的退役將官官邸八年,平常也沒什麼講台語的對象。結果就是台語講得離離落落。
重拾台語是因為十多年前,參加在總統府前廣場台灣民族同盟成立大會。發起人劉重義臨時點名我上台致詞。
第一時間就決定全程用台語致詞,但講到自己感到汗顏,因為被教育成用華語思考,轉譯成台語時,才發現很多用字遣詞根本就不道地也不通順,很多詞還不會講。
那天致詞時感到羞愧,很鄭重的跟現場前輩們鞠躬,為自己居然沒辦法講流利的母語向大家致歉。並承諾未來再有機會,會重新把台語學好。
此後我幾乎成為公司中唯一經常全程用台語跟人對話的員工,講電話時只要對方會講台語、我就全程用台語溝通,生活中跟社運圈的朋友互動也一樣。
奈何華殖體制長久以來把我們教成華語人,加上台北中國城的公開活動,甚至整個藝能圈的文化,讓多數人會不自主的使用華語來融入環境。
尤其當多數人都已華殖化,台語已經變得不再是母語,不再會以台語作為優先語言,用台語來思考。正式場合就越不會再使用台語致詞。那就是語言之死,從此母語將喪失生命力。
殖民政府的教育體制,不會幫我們解殖。自省解殖只是覺知道自己是台灣人的原我。實際上,我們對於這個原我的認知,遠遠才剛起步。
我們得重拾母語、強化台灣本體歷史長河的教育,重新認識自己,重新認識台灣人三個字對我們的意義。
我想這就是當時拿「哲人政治家李登輝之我」這本書給阿輝伯簽書時,老人家親自耳提面命-【汝毋是原來的汝,汝愛時時問汝家己,汝是誰】-這段生命教育話語精神的所在。
本文作者 Jimmy C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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