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滯留印尼等候安置 阿富汗難民:只盼過正常生活

數百難民住在雅加達西區卡里德勒斯廢棄軍營,印尼政府和國際組織未給予援助,難民靠非政府組織和善心人提供食物生活。圖片來源:中央社

阿富汗難民日前在印尼自縊身亡,難民議題再受關注。印尼不准難民工作,國際組織提供的居住環境惡劣,難民長年等不到收容國的安置,身心煎熬。過正常生活是很多難民的簡單願望,卻難以實現。

阿富汗難民阿瑟夫( Mohammad Asif Rezai )3日在印尼南蘇拉威西省( South Sulawesi )首府錫江( Makassar )一個難民收容所上吊自殺,年僅 22 歲。他 16 歲為遠離家園戰火,隻身逃到印尼,已經超過6年,仍沒有等到第3國的安置機會。

阿瑟夫友人說,無止盡的等待讓他對生命絕望,選擇以死亡結束一切。

曾多次發起向聯合國難民署( UNHCR )駐雅加達辦公室抗議的阿富汗難民哈山( Hassan Ramazan )5日接受中央社記者訪問時說,坐下來跟任何難民聊聊就知道,處在長期的挫折與壓力下,「很多人的心理狀態都出了問題」。

哈山目前住雅加達西區卡里德勒斯( Kalideres )廢棄軍營。雅加達省政府去年8月起切斷對這裡的所有補給,有好幾個月,難民都沒有水電、廁所可用,經多次抗議後,才恢復限量供應。現在電力僅夠用於小型電風扇或手機充電,一天只有兩個時段有自來水,水電費帳單、飲用水則有賴非政府組織或善心人贊助。

目前約1萬 4000 名難民滯留印尼,多數滯留超過8年。印尼未簽署聯合國難民公約,雖有處理難民議題的總統令,但不准難民工作,也未提供難民援助。

哈山表示, UNHCR 總是要難民耐心等待,總是說要優先安置「最脆弱」的難民。但是,像阿瑟夫或其他之前自殺的難民,都不是 UNHCR 定義下最脆弱的難民,「他們每分每秒都等在電話旁,經過6年、7年、8年,怎麼可以說他們不脆弱?」

他呼籲 UNHCR 、國際移民組織( IOM ),基於人道或任何他們選擇從事難民工作信仰的價值,儘速為滯留印尼的這群「被遺棄」的難民負起責任,讓難民脫離流離失所的生活。印尼司法人權部、外交部也應根據印尼的總統令,協助難民。

IOM 在印尼多地設有難民收容所,收容約 8000 名難民,但居住環境惡劣。有些住錫江收容所的難民5月時連續多天露宿街頭,向從來沒有到過收容所,從來沒有回應難民需求的 UNHCR 、 IOM 抗議,希望他們重視難民處境。

在雅加達近郊南唐格朗縣( South Tangerang )錫朋( Serpong )的難民收容所,許多難民面對鏡頭拍攝都感到為難。他們說, IOM 要求他們不得接受媒體訪問。

24 歲的阿富汗難民馬帝( Mahdi )1日告訴中央社,他之前曾住在峇里島的難民收容所,那邊甚至不准難民外出,像是住監獄。他 17 歲時逃離阿富汗,在印尼6年期間,什麼事都不能做,只能自修英文、寫寫東西或運動。

馬帝說,他離開阿富汗時還是學生,身心狀態經過這些年的消磨,「我現在只想離開印尼、我想工作養活自己、過生活、和家人一起,其他我什麼都不想要」。

在印尼有超過 5000 名沒有獲得 IOM 安置的難民,完全只能自食其力。因印尼法律禁止難民工作,他們在印尼生活的艱苦,不難想像。

因伊朗迫害基督教信仰而來到印尼的韓納( Hanna )1日告訴中央社,她出生穆斯林家庭,之後她改信耶穌,這在伊朗是不被允許的,可能被判死刑。

韓納與同是基督教徒的先生結婚,為了順利成婚,不在教堂舉行婚禮,而是依伊斯蘭儀式,「這讓我們感覺很糟,好像我們有什麼罪惡似的」。婚後他們決定逃離伊朗。

韓納表示,她知道部分國家的人民不太接受難民,而在印尼,人民都對他們很友善, UNHCR 則是沒有給難民什麼協助。她和先生在教會、教友和朋友幫忙介紹下,靠打不同零工方式賺取溫飽,例如汽車拋光打磨、做麵包、餅乾、手工藝品等。

韓納說,她很感恩來到印尼,「如果留在伊朗,我不知道現在是否還活著」。但面對未知的未來與漫長的等待,她和先生經常非常沮喪,「有時候我真的感到絕望,我們不能規劃未來,不敢有小孩,也不知道還要等多久」。

在 2019 冠狀病毒疾病( COVID-19 ,俗稱武漢肺炎)疫情期間,很多人都有被迫在家好幾個月防疫的經驗,韓納說,或許人們因此能體會難民被社會隔離的處境。

韓納說,加拿大等收容難民的國家也都受疫情衝擊,他們國家的人民比過去更需要政府照顧,難民或許更不易獲得安置。每當沮喪時,她會藉由畫畫、閱讀、禱告來緩解壓力,「我真的希望有一天,我可以過一個正常的生活」。

(新聞資料來源 : 中央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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