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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之豪專欄》年輕的史明是很衝動的

史明,「以史為明鏡,照亮台灣!」。 圖片來源:擷取自維基百科。

那時候的他,做事情,不太顧慮效益與後果。

他可以在早稻田大學,連畢業典禮都沒參加,就跑到中国去參加「他人的革命戰爭」,這肯定要很衝動才行,而且,在每個可以選擇的選項裡,史明的選擇,往往是最極端,而且又最有行動力的。

他的同學們,都是畢業以後就要為天皇而死的年輕人。

史明不覺得自己要為天皇而死,那根本不是他的天皇。但,他也憧憬著那個活得如此燦爛、轟動的人生。如果一個年輕的生命,要為一個高貴的理由而死,那個理由該是什麼?

覺得自己已經熟讀馬克思理論的史明,認為那個理由,就是為一個偉大的反殖民革命而死,或至少是讓自己的生命暴露在莫大的風險之中。

這是 20 幾歲的史明。

如果到了 30 幾歲的史明,絕對不會再做做這樣的決定,因為 30 幾歲的史明,已經是從華北死裡逃生,又在台灣刺殺蔣介石不成後,隱藏逃亡至日本,在東京池袋落腳的人了。

而因為史明是來自優渥的家庭背景,史明的家庭,八芝蘭施家,曾是台北最大的地主之一,從施家的後山,可以直接通到蔣介石在士林的七海官邸。

所以,史明可以活著一個,以那個時代來說,任性的人生。

這種浪漫與任性,許多他同時代的台灣豪族子弟都曾有過。就連辜振甫,都曾因為支持台獨而入獄。但這些台灣的少爺們,在碰到了可能導致家道中落的巨大危險後,往往從政治領域退出,也因此,辜振甫剩餘一生,花最多心力的東西,恐怕是學京劇。

而,史明就是那個在這個任性浪漫的道路上,走得太遠的那個人。

他真的造成了整個家族為了他而受牽連波及,他也真的落得讓自己不得不在海外流亡,孤家寡人。

相較於他同時代的台灣人物來說,在高校裡,李登輝是參加劍道部的,彭明敏是參加野球部的,史明似乎並沒有特別參加運動類的社團,但以我對他的理解,如果他有參加社團,恐怕也是參加文學部、詩歌部,或是古典音樂欣賞社之類的。

也就是,史明就是個十足十的文藝青年,他享受、熱愛沈浸在文學、音樂、藝術的領域裡。

這也讓他在流亡海外時,更顯得孤單。

因為,在以理工科為男生唯一出路的時代,不讀醫科、不讀理工、不讀法律的施朝暉,竟然去讀了「政治經濟科」,這種人,不是大好,就是大壞。

在日本流亡的這麼多年來,史明所擅長的,他所會的,台灣史、政治經濟學、馬克思主義,這些東西,日本社會不需要,冷戰氣氛下,也很難透過這個有所營生。

所以,史明一切都必須要靠自己。

也因為史明不曾對外募款,他一切資金來自自己的餐館收益,所以,他可以「有所為,有所不為」。他可以對自己的學員、幹部,有嚴格的行為準則要求,有嚴謹的思想標準。

相較於我自己身處的,當代,世俗化的民主政黨,基本上,如果沒有嚴重問題,誰都可以加入。

史明的獨台會,不是如此。思想、價值,是一切的根本,而且他不用看任何人臉色。

所以,史明總是對獨台會的成員循循善誘,極為注重幹部的「思想工作」。

基本上,就是個台獨先鋒黨的組織模式,直到現在,還是個很好的政治思想作戰的核心組織模式。

假使史明的一生,是一本大辭典,我的角色,可能是最後一兩頁而已。

對於史明與蔡英文的關係,我也以自身既有史明,又有蔡英文的共事經驗,我對與會來賓說,我認為,史明是個與時俱進的長輩。

史明對後輩充滿信心。

所以他不會對細節下什麼指導棋,他樂見每一輩的台灣志士,以自己的脈絡、歷史條件,與封建主義鬥爭。

對實質的政治權力,他無所求。

並且,因為馬克思主義的訓練,讓史明對歷史的認識,是線性的,史明相信,一代會比一代更好。

所以,他不擔心,也不以自己的生命的有限,來規訓他人的節奏。

只要把自己的工作做好,老老實實地做,讓自己所作所為,在百年後、千年後,仍可對歷史交代,經地起時間的考驗。

他曾問我「你相信台灣會獨立嗎?」

我說「我相信」。

他說「不用相信,台灣一定會獨立」。

***
今天,我到政大圖書館,參與「真人圖書館」。

這是史明文物展覽的系列活動之一,而真人圖書館則是用很深入、近身的方式,讓我們能好好詳細討論事情。

我與獨台會的敏紅姐,共同參與。

感謝:

政大圖書館館長 廖文宏 教授
二二八事件紀念基金會執行長、史明文物館館長 藍士博先生
財團法人史明教育基金會董事長 黃敏紅
財團法人史明教育基金會副董事長 李政忠
政大圖書館特藏管理組組員 粘雅瑋
政大台史所碩士生 陳柏翰

圖片來源:截自張之豪臉書

原文出自張之豪臉書,芋傳媒經授權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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