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聽鬼故事，鬼故事這不就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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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師，我要改監護權。」她看起來很憂傷。
「為什麼？」
「去年因為我前夫外遇，所以我們決定離婚。離婚的時候，前夫說會好好照顧小孩。他說，我一個人照顧孩子也不容易，他要我把監護權給他，他不跟我要扶養費，還說我隨時可以探視，不會阻撓我。我就想說，等我經濟穩定一點以後再帶回來，結果，才幾個月而已，就全部變了。」
「小孩幾歲呢？」
「七歲，正要準備念小學了。孩子在離婚以前，都是我照顧，跟我很親，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離婚以後，才沒幾個月，他竟然跟我說，他不想見我，我前夫雙手一攤，說他也沒辦法，並沒有阻止我探視，是孩子不要的，要我不要勉強他。」
我大概心裡有底了，我沒多說什麼，只是告訴他，我們提告吧。
一個多月後，第一次在法院調解。律師、當事人都來了。
「我已經幾個月看不到小孩了，我真的希望孩子可以讓我來照顧。」媽媽一開始就含著眼淚。
「可以啊！」出乎意料的，爸爸答應得很乾脆，「監護權不用改，只要孩子願意跟你走，我都沒意見。」
「問題是，孩子就是不跟我走，你知道，你還故意這樣講。」媽媽眼淚沒停過。應該是滿腹委屈。
「事實如此啊！我又沒有阻擋小孩見你，是小孩不想見你，管我什麼事？」爸爸氣定神閒的說。
「那我們試試看，請孩子來法院，由社工協助他們母子會面交往如何？」眼見他們爭執不下，我突然提出了這個建議。
「欸，律師，不是啊！我都說要讓媽媽帶走了，為什麼還要讓小孩來法院？」爸爸有些微怒，而且不耐煩。
媽媽不太理解我要做什麼，但是因為我事先告訴過她，所以她只是沉默，沒有說什麼。
「這也是一種方法啊！不然，你讓我們探視也沒用，時間寫得很漂亮，根本落實不了，這樣要做什麼？」我反駁他。
「我不想讓孩子上法院，這是孩子的意願問題，為什麼要來這裡？」他看起來真的很不願意。
「就是孩子的意願問題，才要來這裡。」我說，「不然我們就請法官下來評評理，看他會不會同意我的做法。」
他思考了很久，最後終於點了頭。委員接著跟家事服務中心與書記官聯繫，法官下來調解室，確定了接下來的會面交往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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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到了，媽媽緊張的出現在家事服務中心，只有社工、孩子與媽媽在現場，爸爸送孩子到場以後，即使他想進去，社工也婉轉的希望，會面交往時間過了以後，爸爸再來接小孩。這時候的爸爸，不再像在調解室時這麼輕鬆，他低頭跟孩子說了一些話，然後轉身離去。
一開始，氣氛是很冷的，小孩低頭看著手機，媽媽想要說些什麼，但是也不敢，直到社工先開口跟孩子聊，孩子才漸漸說了幾句話，但是大多數都是緊張而侷促的。社工接著開始引導孩子與媽媽玩遊戲，孩子逐漸放鬆，媽媽的臉也開始有些笑容。
氣氛雖然好一些，但是社工沒有讓他問孩子問題，一小時很快就過去了，孩子主動跟社工說，他想回家，於是通知爸爸來接。他一看到爸爸，立刻飛奔過去，然後對著他說，「我什麼都沒有說哦！」爸爸當下的表情，很尷尬。
第二次的會面，大概跟第一次差不多，但是孩子還是拒絕跟媽媽單獨相處。媽媽知道狀況不太對，但還是強顏歡笑的讓孩子知道，她很愛他，往後的情況，時好時壞，直到最後一次。
那一次很特別，因為先前媽媽帶玩具給他。他都搖搖頭說不要，但是這一次，他突然開口對著社工說，「媽媽既然不要我，為什麼還要給我玩具？」社工跟媽媽眼睛都亮了，因為這是第一次這個孩子願意說出他的想法。
「媽媽沒有不要你啊！」媽媽的眼淚含在眼眶裡打轉，「為什麼你會這麼說？」
「爸爸跟阿嬤說，你跟男人跑了，把我丟給爸爸，又不付錢照顧我，還要來法院告他，他說，你根本不愛我。只是裝的而已。」
媽媽崩潰了，發著抖跟孩子說，「我真的沒有這樣，當初是你爸爸＊＊＊」她還沒說完，社工就以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說了，畢竟讓孩子知道父母間的紛爭，並不是很好。
「那你有給我錢嗎？」孩子繼續追問。
媽媽不能說什麼，只能一直哭。孩子看到媽媽沒辦法回答，於是說，「爸爸說的，果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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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法官開庭，書記官竟然打電話給爸爸，要求他把孩子帶來法院。
「我希望你們兩個父母都暫時離開法庭，由社工陪伴小孩。」
爸爸有點不情願的離開法庭，出門前還回頭看了一下孩子，孩子的目光跟他短暫的交接，孩子的眼神有些遲疑。
律師、父母，都在法庭外面等候，一小時後，法官通知他們進來，讓社工陪孩子去遊戲室，當他們走進來以後，原本和善的臉。瞬間變成凝重與鐵青。
「孩子爸爸，你有沒有跟孩子說過，如果你收了媽媽的東西，我就不愛你了。你有沒有跟孩子說過，你要是跟媽媽走，你就不要回來了。你有沒有跟孩子說過，媽媽是壞女人，他拋棄你跟別的叔叔走掉。你有沒有跟孩子說過，你媽媽都沒付錢，她很討厭你？」
爸爸瞠目結舌，一句話都說不出口，木訥了半天後說，「我沒有這樣講過吧！」
「你有沒有這樣講過，你自己心知肚明。」法官不客氣的嗆他。「我會認真考慮，監護權要不要做調整。」
然後，她轉過頭去對媽媽說，
「你兒子要我跟你說，媽媽，我很想你。」
聽到這裡，媽媽已經泣不成聲。
（以上故事，經過當事人同意後改編。）
原文出自呂秋遠臉書，芋傳媒經授權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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