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悼 寬敏先輩 –
忍不住「想獨」,人性也。
不忍心「獨享」,人道也。
我和寛敏先輩認識之初,名之「旺年之交」可也。
當時,我年在四十剛剛以上,五十遠遠不到,正值旺年無誤。
至於辜先生,他雖然長我等將近一輩,然而那時的他,兩眼烱烱有神,上下腰板直挺,若非他生命體驗較之我等如此豐富,以及思維歷練較之吾等如此深邃,我輩其時若和他稱兄道弟,並非難以想像。
先輩生長於日本時代,繼遭逢黨國時代、復經歷戒嚴時代,終而得炙自由時代。
然而我確信,寛敏先生直至離開人世的那剎那,都不曾覺得自己是真正的自由人。
因為他終其一生一直背負著一擔千斤重的遺憾 – 只能當個「台灣人」,而非「堂堂正正的台灣人」。
「堂堂正正的台灣人」,而非「歪歪扭扭的中國人」,這是他作為獨派永恆的標籤,若稱勳章亦屬妥當。
忠誠於自己的認同,推介它,捍衛它,這是武士精神。
這樣,稱寛敏先輩「頑固獨派」非常可以,責他「背祖叛宗」則失焦大矣。
因為,他不止對我(們)說過,也真心認為,台灣人和中國人乃兄弟(姊妹)也,而兄弟之間不應有威脅恐嚇,乃至欺侮霸凌之行為。
他固然追求台灣成為一個真正主權完整、人權完善的國家- 此?於他即「堂堂正正的台灣人」也- 和中國結為兄弟之邦。但也認為,好不容易擺脫掉戒嚴黨國的台灣人應該支持中國人、西藏人等的自由民主化。
光就上面這點來看,寛敏先輩是一個心胸寬廣而健康的「台灣民族主義」者,反而台灣那些口口聲聲「復興中華民族」,卻對追求自由民主的中國人、西藏人、香港人、維吾爾族人受盡中共折磨、迫害之命運置若罔聞的台灣人和中國人才是不折不扣的「中國種族主義者」!
是以,寛敏先輩的「台灣和中國 – 不是中共 – 應是情同手足的兄弟之邦」是建立在「兄弟之幫」的關鍵思維上。這是認知,也是責任!
而惟台灣擺脫被中共併吞的命運,才可能行「兄弟之幫」。
寛敏先輩離世,評論與評價必多。我這麽看他:
忍不住「想獨」,人性也。
不忍心「獨享」,人道也。
先輩,今日您獨行,一路好走。
「228」前夕寫此文,感觸良多。
原文出自謝志偉粉絲頁,芋傳媒經授權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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