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大家有看過電影裡，中古戰爭的場面。弓箭手排成一列，指揮官高喊：「穩住⋯穩住⋯穩住⋯⋯放箭！」弓兵指揮官的任務，就是抓住那個恰到好處的射程和時機。太早放箭，射不到敵人；太晚放箭，自己早已被砍翻。
如果今天隊列裡有個白目弓箭手，自顧自地先放箭，會怎麼樣？可能一陣慌亂之下，其他弓箭手也白白地把箭射出去了。節奏不協調之下，弓箭手的效益也就大打折扣了。
防疫也是一樣。從古今中外的案例，有些事情是大致可以預見的。例如病毒的「高傳染力、低毒性」化，還有「社會終究要與病毒共存」⋯⋯這幾件事，其實不用說公衛專家，就連稍有流行病學常識的民眾也知道會發生的。
但在實際執行層面，「什麼時候做什麼事」、「從數據資料中研判現況」，抓時機才是指揮中心最重要的專業。諸多措施，就是要到了那個時間點，才能下令執行，早一點晚一點都不行。
例如說「快篩陽性，不經過 PCR 就當作確診來處理」，這件事未來一定會發生。整個社會盛行率高到一個程度的時候，就會付諸實施。
但是「未來一定會發生」的事情，拿來現在講會怎麼樣？今天為止台灣的總確診數是七萬多，就算估入黑數，盛行率也不到百分之一。陳其邁市長的文章講得很清楚，低盛行率之下，一堆「快篩陽性、PCR 陰性」的偽確診，慌慌張張地跑去醫院佔位子，然後毫無必要的大量隔離。
地方首長是中央防疫會議的當然成員，在防疫會議上，這些未來會發生的事情，一定會被拿出來內部討論，但絕不代表可以馬上「放槍」對社會大眾講。
柯文哲最惡質的地方就在這裡。他會把中央防疫會議裡，有討論到，但時機尚未成熟的措施，提早拿出來媒體上大聲嚷嚷。但過早公諸媒體，造成不必要的社會恐慌。
過了幾天，社會進入大量感染的階段，指揮照著議定好的劇本往下推演。這時候柯文哲和柯粉，又來佔口頭上的便宜；還可以喜孜孜地說，柯文哲是神奇的預言家，指揮中心都是照抄柯文哲的。
不，柯文哲不是什麼神奇的預言家。他只是那個白目的弓箭手，滿腦只想著當「射出第一箭」的那個人，結果造成整個弓箭隊的作戰節奏崩壞。柯文哲只想到自己「超前部署」的媒體聲量，而從未重視，甚至是主動破壞全國協同防疫的節奏。
柯文哲說「比賽現在才開始」。比賽？比什麼賽？防疫是全國協同作戰，又不是小學生的運動大會。正因為柯文哲錯誤地把防疫理解成一場「比賽」，所以他的思路整個就偏掉了，一下子搞個口罩販賣機，又一下子搞個台北通，什麼東西新奇、有媒體話題性就做什麼。但是真正該做的基本功，包括疫調匡列、大量施打疫苗、拉平疫情曲線、整備醫療量能⋯⋯沒一樣他做得到位的。
自私敗事，莫此為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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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有兩三個禮拜了，我都沒有在這裡對於台灣疫情發表意見。並不是我沒有想法，而是我已經非常厭倦台灣民眾反覆爆發的集體恐慌，還有「脫離現實的防疫完美主義」。總覺得自己不管講什麼，都像是狗吠火車一樣。尤其接觸了姨學以後，心裡很清楚，一直追求防疫的完美，只是把成本和問題一直往後遲延，讓整個社會失去靈活性、變得更脆弱、更難以面對未來可能的挑戰。
但是這話我說不出口，因為我如果說「人不可能總是逆天而行，該付出的人命代價是閃不掉的」，那我一定會被群眾鳴鼓而攻之，說我是個沒良心的人。
接下來我大概還是少說為妙吧！
原文出自蕪菁雜誌臉書，芋傳媒經授權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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