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智群專欄》學柔道被摔成腦死！教練是「過失」還是「故意犯罪」？

新聞：

7 歲男童學柔道竟被摔成腦死！台中一名黃姓男童周三到一家柔道館學柔道，卻連續遭學長及教練重摔 27 次，導致男童當場昏迷送醫急救，醫院檢查出男童腦部出血，手術後目前呈現腦死，就算救活也可能成為植物人。黃童父親指控，兒子被學長摔倒了 20 幾次後趴在地上爬不起來，何姓教練還以為他是裝的，硬是把他拖起來連摔了 7、8 次才停手，事後卻連道歉都沒有，令人無法接受。

這個案子最後結果，應該是傷害致重傷罪（如果有救回來的話）可以判 3-10 年有期徒刑。如果最後不幸死亡，會成立傷害致死罪，可以判無期徒刑或 7 年以上有期徒刑，然後因為是對兒童故意犯罪，要加重 1/2 刑度，刑度至少是 10 年 6 個月有期徒刑起跳。

如果連傷害故意都沒辦法證明的話，只能用過失致重傷罪處 3 年以下有期徒刑，因為不是故意對兒童犯罪，就沒辦法加重 1/2，最多就是 3 年。

所以法院認定（是否為故意犯罪）很重要。

網友可能覺得，這種怎麼會是過失？一定是故意啊？

這個教練當然有故意，一摔再摔，是故意傷害，但那個傷害動作導致後面「嚴重受傷」甚至「死亡」的後果，則是教練在進行傷害行為時沒有預見到的，所以不會成立殺人罪，頂多就是傷害致重傷罪、傷害致死罪。

傷害致重傷罪、傷害致死罪，其實是「故意行為」跟「過失結果」的結合。

至於阻卻違法部分，一般運動過程造成的傷害，比如棒球投手被打出去的球 k 到，或打籃球吃蘿蔔，通常可以阻卻違法，不過這個案子那個訓練過程明顯是超出那個小朋友能夠承受的強度，我不認為可以阻卻違法。

我以前小學時也被爸爸帶去學校練民俗體育（扯鈴跳繩），那個年代的教練都是土法煉鋼，
甚至因為人力不足，會要高年級（大我一屆）的學生當我們師父，是真的要叫師父的那種喔！

每個人都有一個師父，每個師父對徒弟都有一定的權威跟使喚能力，叫我們做什麼就要做什麼，後來我才知道那個叫學長學弟制，不過我們更過份，是師徒制，你想想看，用學長帶學弟，那個輕重能夠拿捏嗎？

印象中曾經有同學練到整個大腿抽慉不止，師父還以為他在裝，要求繼續練習的，現在想想那個同學搞不好已經有肌肉溶解症的狀況，沒出事真的是運氣好。

希望小朋友可以回復過來，不過真的很難，腦部傷到往往是不可逆的傷害，有些大人會以為 7、8 歲小孩已經很大了，其實他們還是很脆弱的，特別是「摔」這種動作，連大人都可能受傷了，何況是小孩。

有網友說被摔本來就是柔道基本功，一開始本來就是要學著被摔，這個我同意，我一個老師就是柔道選手喔，所以我知道被摔是一開始就要學的基本功，不過小孩還沒掌握技巧前，不應該這樣大量摔的，「摔」不是問題，「摔還沒學會被摔的小孩」才是問題。

相關法條：

• 刑法第 277 條：
  傷害人之身體或健康者，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五十萬元以下罰金。犯前項之罪，因而致人於死者，處無期徒刑或七年以上有期徒刑；致重傷者，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原文出自林智群律師（klaw）臉書，芋傳媒經授權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