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為劉彥甫,由想想論壇授權轉載。
就在奧斯維辛集中營解放七十五週年(1/27)的前夕,波蘭前總理、法律與公正黨現任黨魁卡臣斯基(Jarosław Aleksander Kaczyński),重申二戰的爆發,蘇聯在與德國納粹具有相同責任,俄羅斯必須對二戰賠償負責。隨後,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Vladimir Alexandrovich Zelensky)就在訪問波蘭時表明,歐洲和整個世界「今天不應該像 1939 年那樣保持沈默」,蘇聯是第二次世界大戰的罪魁禍首之一。
很快地,俄羅斯方面不僅由參議員 Aleksey Pushkov 在 twitter 上回應,波蘭才應該為蘇聯解放他們付出代價,因為蘇聯從希特勒手中解放波蘭,這使蘇聯喪失 60 萬條人命。俄羅斯駐波蘭大使安德烈耶夫(Sergey Andreyev)更強烈的表達,波蘭現況的存在歸功於蘇聯在二戰中的勝利,如果不是那場勝利,波蘭就不會有波蘭人。
種種互相指責與情緒動員,隨著新媒體介入,迅速在集中營解放週年(同天訂為國際大屠殺紀念日)的前後,於各國散佈開來,掩蓋原本立意良善、憑弔記憶警惕世人的初衷,再被民族主義的操作者,有心地利用資訊與變造,擴大公民之間的猜忌、彼此互相撕裂。然而,這並不是全球思考集中營解放的立意、實際作為的全貌,下文除了簡要定義與摘錄全球新媒體介入,彰顯人權的成果,也將釐清集中營解放為何需要重新理解。
新媒體雙面刃
美國總統川普官方 twitter、Instagram 作為一個關注指標,先後對土耳其大地震、武漢肺炎(coronavirus)、NBA 球星 Kobe Bryant 驟逝,以及集中營解放紀念日致意,除了顯現近日國際重大事件的聚焦熱點,新媒體成為主導傳媒,晉升成為不少閱聽者吸收資訊的主流渠道,相對於報刊、戶外、廣播、電視四大傳統意義上的媒體,新媒體藉由網路成為「第五媒體」,形塑高互動、資訊爆炸與虛擬的社群後,各國公民也已經認知到高度多維的資訊,實際覆蓋了不少各國積極正面的政治資本。
不可諱言的,各國政要奔赴以色列與波蘭齊聚,意在牢記百萬猶太人、少數民族、身心殘障等弱勢族群,葬生奧斯維辛的殘酷過去。但警惕各國維持執政效能與維護人權價值的正面訊息,其實已經被武漢肺炎與悼念 NBA 球星的海量資訊所淹沒,打開 Google Trend 的趨勢就可發現,
各國政要出席大屠殺紀念活動已經被各國公民所忽略,而這將帶給弱勢族群與公民立即性的潛在威脅。
例如 2018 年底,發生在美國賓夕法尼亞州 (link is external)匹茲堡 (link is external)的一起大規模槍擊事件 (link is external)-匹茲堡猶太教堂槍擊案,針對猶太教堂舉行安息日聚會及嬰兒割禮儀式進行兇殺犯罪,包含四名警察受傷在內,還造成11人死亡;隔年,加州猶太會堂在慶祝猶太教逾越節時,再次發生了槍擊案徒留遺憾。同樣地,就在猶太教最重要的贖罪日,德國哈勒市(halle)除了發生凶殺案,兇嫌並在網路直播行兇過程。
是的,包含紐西蘭基督城清真寺槍擊案在內(Christchurch mosque shootings),很多研究與數據都已經呈現,因為非我族類與不理解彼此差異,針對不同種族、性別認同等歧視性的仇恨犯罪(Hate Crime)發生率在逐年增加,以美國聯邦調查局(FBI)公布的數據為例,自 2014 年至 2018 年的反猶攻擊案例數量,確實一路攀升(下圖二)。此外,反對聘用移民以本國勞動者優先的抗議,不僅在歐洲時有所聞,隨著武漢肺炎的爆發,臺灣處在歐洲的留學生,不斷地傳出遭到言語歧視揶揄與毆打的案件,顯見歧視的種子明顯發芽。
另從皮尤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的調查結果發現,只有不到 50% 的美國人能從選擇題中,正確勾選猶太人在二戰中的死亡總數,而在大屠殺發生時間斷限的選擇中,亦有超過 30% 的受訪者答錯;同時,有超過 66% 的千禧世代不知道什麼是奧斯維辛(Auschwitz)。所以各國政要出席集中營解放紀念的積極意涵,除了透過領袖自身的示範教育,提醒與重新理解大屠殺的過往,另一方面亦安撫弱勢族群,各國政府仍將一視同仁平等對待。
新媒體成功介入案例
隨著新的社群媒體紛紛出臺,在人人都能成為新媒體的時代,希望的化身不再侷限於各國領袖,全球公民同樣能擔負重新理解集中營解放的重任。來自加拿大的高壓清洗技師 Corey Fleisher,使用高壓水槍在假日致力清除仇恨塗鴉,他要對抗的是社會冷漠地「平庸邪惡」,並以行動成立「消除仇恨」(Erasing Hate)運動,在各國號召不少同伴加入,無論晴雨風雪,他們已經在世界各地免費清除了無數個塗鴉,今年在集中營解放紀念日前夕,Corey 特別分享了美國波士頓一家刺青店,免費移除新納粹刺青的服務,成為另類消除仇恨的「身體力行」。
以色列女孩在社群推出「Eva Stories」計畫,過去曾透過每日的圖文與自拍影片分享,展陳一個遭遇納粹大屠殺的女孩 Eva,如果擁有 Instagram,她的 Instagram 跟一般女孩會有那些差異?而該社群的運營比照真實匈牙利猶太女孩 Eva Heymann 的日記,敘述了日漸受到歧視,最後送進奧斯維辛集中營的故事。雖然 Eva 永遠沒有機會長大,完成自己成為新聞攝影師的夢想,但這個結合歷史與科技的新媒體廣受好評,就在今年的集中營解放紀念日,來自德國、奧地利、葡萄牙、俄羅斯、阿根廷、加拿大以及塞爾維亞等多國總統,全部透過新媒體分享並慰問 Eva,像這樣在新媒體跨階級的國際串聯,成功地彌補了傳統媒體的不足與侷限。
來自南半球的巴西藝術家瑪麗娜(Marina Amaral),過去以自學藝術並為歷史老照片修復上色聞名。瑪麗娜團隊經考據後,以 Photoshop 修復並與奧斯維辛-比克瑙博物館合作推出計畫「奧斯維辛的面容faces of auschwitz」,打破地域限制、不用再進去集中營博物館,直接在線上即時觀看受難者的上色老照片、倖存者個人故事與各地集中營細節差異。該計畫利用新媒體在與記憶的對抗上做出了貢獻,當大屠殺的記憶變得越來越抽象和遙遠時,上色老照片既是對受難者逝世的紀念,也是推廣教育的素材,以及面向世界的警語。
我們可以看到新媒體與社群網絡,奮力在資訊爆炸的時代中突圍,並成功影響各國執政當局與公民重新理解集中營與大屠殺。
有趣的是,新媒體亦成功協助人權電影的推廣,下圖這部中文譯名為「兔嘲男孩」的喜劇電影,實際講述二戰末期的一個德國家庭,以希特勒青年、民主派母親以及模擬 Anna frank 的猶太姊姊組成,隨著盟軍圍攻柏林的歷史經過,彼此衝突並互相理解的過程。該片成功的諷刺以及揶揄納粹蔑視人命、歧視種族與性別的過往,在 Instagram 與電影獎都獲得閱眾高度評價之外,或許新媒體的適時介入也說明了,讓更多公民重新理解集中營與大屠殺,可以從激起興趣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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