芋傳媒 TaroNews - 台灣觀點.芋見真相

謝志偉感性憶故鄉情緣 盼高雄抱持「安好」

圖片來源:謝志偉 臉書

(芋傳媒報導)駐德代表謝志偉,今(13 日)透過臉書粉絲專頁發佈一則貼文,內容談及自己家族的歷史,他開玩笑說,澎湖的「七美」原本叫「八美」,是他阿嬤離開後,才改名叫「七美」的。原來謝志偉的阿公阿嬤離開澎湖七美後,輾轉來到高雄旗津落腳。

謝志偉回憶,阿公阿嬤到了高雄旗津後,在那裡生下了他的母親,與 1949 年後從中國廣東來到高雄旗津的父親結識、戀愛、受阻(二二八的後遺症)家庭會議、同意結婚、婚後北上,生下四個孩子,兩男兩女,其中長子就是謝志偉自己。

他談到,由於父親隻身來台,所以親戚只有媽媽這邊的,全部都住在高雄旗津。他寫道:家父一手好廚藝,在基隆從漁船轉到商船後,一年頂多靠岸兩次,不是基隆就是高雄。靠高雄時,常常就是我陪媽媽搭夜車南下,晚上十點多開的夜車,全列車人都搖搖晃晃地進入夢鄕,只有我常興奮地幾乎到天快亮都要抵達高雄了才闔眼。興奮是因為要看到爸爸了,同時也是因為高雄的親戚很熱情,會帶我去旗津沙灘挖蛤蠣、丟水漂,吃好多種水果。好像大一點後,也帶我去打過撞球。然後,跟著拿塑膠桶去買水,也是節目之一,但是節目裏包括遊愛河則是很久、很久以後的事了。

謝志偉想起,有一回搭夜車的途中,到了半夜兩三點還睡不著,於是把頭趴在打開的車窗前,看著外面夜色裡隂暗的景象,忽然,火車通過一平交道放慢速度時,竟然看到一個穿著古裝的女子披頭散髮地在鐵道邊手舞足蹈。當時他驚恐地回頭看著車廂內,包括媽媽,沒有一個人醒著,整個人嚇到縮起身子,再也不敢看窗外。

他透露,有一度,我甚至懷疑,我是否只是看到幻影而己。幾年前,我都已五十好幾了,有一天讀到報載,當年,台灣的精神病患常被關在家裏,到了半夜才讓他們出來透透氣,有些就穿著古裝戲服四處跑,我終於釋懷,也有些悵然。

提起對高雄的記憶,謝志偉敘述,南台灣太陽大,日頭曬,大人小孩個個膚色都黑,且投入職場的時間都比北部人早,除了比較熱情,也相對成熟、懂事,隱約感到他們的純樸、直爽和生活的磨損有一定的聯結關係。他説:一個 30 歲都不到的表哥在工作時觸電而亡,一個正值青春的表姊忽患不知名腫瘤,旋即離世。但他們當時的困頓並未影響他們給我這個北部親戚的溫暖。

聊到父親離世前的最後幾個月,謝志偉描述,父親又回到他最初來台時落腳的高雄旗津。肝硬化轉肝癌,在北部(基隆、台北)看完西醫看中醫,再由媽媽帶著回旗津到小廟看巫醫,直到父親過世,最後草草葬於旗津海邊一幾乎無異於亂葬崗的墳場裏。而當時所有的花費是守寡多年、為人洗衣維生的大姨向僱主預支薪水借來的;大舅、二舅則輪流給在基隆家裏擺麵攤維持溫飽的母親一些資助,尤其是家裏的四個孩子要註冊的時候。

幾年後,1979 年的高雄美麗島事件發生時,謝志偉坦言,自己仍是被老 K(KMT,國民黨)洗腦長大的「廣東人」,無法理解也無法接受竟有人膽敢公然聚眾對「黨國」抗議,而且竟然發生在他眼中如此純樸的高雄。

1982 年謝志偉赴德國攻讀博士,五年後返台時,他已全然理解,為何中風後口齒不再清晰的大舅,會在一次的酒後忽然沒來由地告訴我,二二八事件時,他看到被國民黨殘殺後丟在港裏的浮屍時的驚恐。

謝志偉説,當時我已漸次帶著贖罪的意志與台灣心手相連,但生活日趨忙碌,除了祭拜爸媽和助選外,我去高雄的次數越來越少,而拜爸媽時,也常來去匆匆,不及探望親戚。有一回,我仍舊一個人去旗津祭拜爸媽骨甕和骨灰罈。出來後,信步走向海邊,我望著遠方,試圖想像爸爸當年二十啷噹歳一個人來到台灣落地生根的景象,他生病就醫無效後最終意識到勢將拋妻別子走上黃泉路的驚恐,還有我在國外,而媽媽一人在家心肌梗塞發作時是否感知大限忽至,驟然離世的驚恐……我想起了已亡故的大舅口中當年那些被拋到海裏的人心裏的驚恐及其家屬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驚恐。

如今,自己二度在德國作外交,仍不斷述説著台灣掙脱戒嚴三十八年的辛酸史,屢屢聽到外國人對台灣民主自由的讚賞,以及對此成就仍受到內外威脅的憂慮。謝志偉認為,自己已清楚地意識到,「我的一生和台灣、和高雄是如此的密切,我生命的存在縁起於此。」

最後,他告訴自己:「高雄,務請保持安好,保持你的美麗和台灣的自由獨立意識。下次返台,我一定去看你,以及謝謝你。」

邀請您加入「芋傳媒」的粉絲專頁
邀請您加入「芋生活」的粉絲專頁
我知道了

評論被關閉。